惡保母13大酷刑虐死剴剴！鬼扯到痛哭「擠牙膏」認罪　法界：無法判死

社會法庭

2025/05/13 10:49

【記者丁牧群／台北報導】惡保母劉彩萱、劉若琳姊妹被控2023年聯手虐死1歲10個月的幼童剴剴，從台北地院去年9月首開準備程序庭，到今年4月22日國民法官開始參審、密集開庭10天於5月7日辯論終結，對於檢方指控以13大酷刑凌虐剴剴，2人態度、說詞一路轉變，起先悍然拒絕認罪，甚至主張「檢方起訴不合法」，到最後姊姊認罪、妹妹驚呼「得知姊姊行為真的被嚇到」。法界分析2人訴訟策略如同「擠牙膏」，證據到哪、認到哪。雖然剴剴外婆當庭哭求「判極刑」，但檢方依據虐童致死現行法律，只能對主要施虐的劉彩萱求處無期徒刑、對附和的劉若琳求刑18年。

審理初期悍拒認罪　批檢方起訴不合法

2024年9月25日，台北地院首度召開剴剴案準備程序庭，劉彩萱姊妹均透過律師否認犯罪，劉彩萱的律師還向檢方開砲，藉由柯文哲案，語帶譏諷說：「感謝台北地檢署在另一個重要案件，示範偵查不公開的重要性。」指檢方在剴剴案偵查期間洩密給媒體作出偏頗報導，後續起訴時又開記者會、發新聞稿揭露此案事證，這些操縱輿論的做法，違反《刑事訴訟法》、《國民法官法》，造成此案已經無法公正審判，因為後續被選任的國民法官可能已經看到這些「不實資訊」而受影響，請求此案「不採行國民參與審判」、「準備程序不應公開」，甚至以檢方洩密、在國民法官參審前揭露事證為由，主張「檢方起訴不合法，請法官諭知不受理判決」。

妹妹劉若琳的律師也口徑一致，主張此案未來的國民法官可能已對劉女姊妹有成見、偏見，請求合議庭裁定此案「不採行國民參與審判」，而且「準備程序不應公開」，並請求勘驗檢方先前偵查時的開庭錄音、錄影，理由是劉若琳遭檢方以不正當方式訊問。

劉若琳告訴法官：「我在陳述的時候沒有律師，而且檢察官一直用言語罵我、攻擊我，我說不是這樣子，我可以重講一次，但她一直罵，我很無助，不知道該怎麼辦。」並篤定說：「檢察官一直要我照她的方式回答，我整個心慌了，只能沉默或回答『嗯、啊』。」

但合議庭審酌後，駁回「不採國民參與審判」、「準備程序不公開」的請求。

卸責稱剴剴「異常行為」自傷、說髒話

在準備程序歷次開庭期間，劉彩萱姊妹都堅稱剴剴「有異常行為」，直到今年4月22日國民法官參與審判後，檢方當庭指控姊妹倆在剴剴睡覺時綑綁、綁在椅子上、綁住塞進水桶、遮住他雙眼，還讓他只穿尿布裸身躺在地板上、裸身罰站，用手跟物品打他、推他撞牆；劉若琳則用指甲刮剴剴的脖子，留下紅紅傷痕，姊妹倆明知剴剴受傷，卻不送醫，還餵他吃不乾淨、接近廚餘的食物，天冷時讓他洗冷水澡。

檢方以投影片列出姊妹倆有上述13項惡行，導致剴剴組織細胞血液灌流不足，低血性休克死亡，也就是「缺血死亡」，姊妹涉犯凌虐兒童妨害身心發展致死、凌虐兒童妨害自由致死，以及傷害兒童致死等3罪。

但姊妹倆還是將剴剴全身傷勢歸咎於剴剴「自撞、自摔、自摳手上傷疤」，還說年僅1歲多的剴剴會講五字經髒話。

賈永婕與民眾拿白雛菊抗議

此案今年3月19日準備程序開庭時，數百民眾不滿惡保母姊妹拒認罪，手持白色雛菊聚集在台北地院寶慶院區前抗議，高喊「虐童零容忍」、「惡魔保母不得假釋」、「虐童致死唯一死刑」，101董座賈永婕也到場連署，呼籲政府修法，判虐童致死者死刑，賈永婕哽咽落淚為剴剴喪命感到痛心，喊話法官應判惡保母最重刑。

賈永婕(左，資料照片)3月19日拿白雛菊在法院外抗議惡保母，落淚為剴剴(右，翻攝林祐生臉書)喪命表示心痛。

審理初期哭認體罰、綑綁　否認凌虐

不過，國民法官開審後，檢方陸續出示姊妹間對話記錄、解剖及鑑定報告等事證，姊妹的說詞開始轉變。4月22日，劉彩萱哭著承認綑綁、體罰剴剴，但否認動機是凌虐，仍稱剴剴自己撞牆；劉若琳則否認是共犯。

外傭痛斥保母姊妹「不是人做的事」

4月23日，外傭Mira從美國來台出庭，落淚證稱曾目睹劉彩萱給剴剴洗冷水澡、冬天不穿衣服逼罰站，還拿剩菜或鍋巴加水攪成泥狀物，讓剴剴在廁所裡吃，Mira曾驚見剴剴吃飯的紙碗裡有蟑螂，且不時聽到剴剴在廁所被打的哭喊聲，指姊妹倆對剴剴的惡行「不是人做的事情」。

此案4月28日庭訊時，劉彩萱對於綑綁剴剴仍辯稱因為他會撞頭、跺地，才就地取材以毛巾綑綁，或拿水果網套套在剴剴頭上，再用塑膠袋固定，「目的是保護他」，對於剴剴嘴巴腫起來的照片事證，劉女辯稱剴剴吃螃蟹過敏。

多名醫師證稱剴剴慘遭虐死

不過，劉彩萱姊妹的辯詞從多名醫師接續出庭作證後，開始轉彎，4月29日，法醫師許倬憲證稱剴剴頭、臉大面積瘀傷、下門牙脫落，瘦到肋骨明顯可見、臀部有皺褶，確因長期遭毆打、罰站導致休克，間接死因為營養不良和肺炎。

台大兒童醫院兒童胸腔加護科主任呂立醫師證稱，剴剴全身至少42傷勢是虐待造成，包括左肩胛骨骨折，下門牙1顆脫落、3顆斷裂，嘴巴疑遭塞硬物，導致口腔內的繫帶斷裂、鼻孔周圍疑被貼東西受傷、頸部疑遭勒住。呂立並指出剴剴生殖器有新舊傷勢，「高度懷疑遭到性虐待」，呂醫師當庭落淚說：「好痛，真的好痛！」許多旁聽民眾聞言跟著落淚。

劉彩萱暴哭改認罪

4月30日，台大醫院精神醫學部醫師丘彥南出庭作證，也懷疑剴剴遭性虐待。劉彩萱才暴哭承認檢方起訴的凌虐兒童妨害自由致死等3罪，說她前一天「聽到呂立醫師的證詞，才知道自己行為構成罪責」，並承認為讓剴剴乖乖吃飯，曾以塑膠、鐵製湯匙敲剴剴牙齒、有次剴剴說髒話，她情緒不好，反罵剴剴「機掰」，還徒手打他手臂，但否認傷害剴剴生殖器、餵鍋巴等犯行，仍稱剴剴會自摔。

劉若琳切割姊姊驚呼「被嚇到」

劉若琳對於自己指甲刮傷剴剴脖子，辯稱是幫他穿衣服時不小心刮到，只認過失傷害罪，並說有次看到姊姊打剴剴肩膀，她抓住姊姊的手說「妳不要這樣打小孩」，但姊姊生氣甩開說「我在教小孩的時候，妳不要出聲」。劉若琳還說自己直到當庭聽到多名醫師作證、姊姊認罪，才知道姊姊虐待剴剴，「真的被嚇到」。

醫驚爆劉彩萱裝精神病　被戳謊痛哭認錯

5月5日開庭時，曾花2個月訪談劉彩萱姊妹及家人的馬偕醫院精神醫學部主任、醫師徐堅棋作證指出，劉彩萱告訴他，父親曾外遇還會打媽媽，剴剴說髒話引發她童年創傷，然而劉彩萱的姊妹都否認有這些情形。劉彩萱還告訴徐醫師自己有聽幻覺長達20年，才因此犯案，但醫師直指劉彩萱「不實陳述自己有精神疾病」，難以用「一時衝動」解釋她長期虐待幼童。

劉彩萱遭醫師打臉後，在最後一天的庭訊當庭哭著承認，去年10月接受徐堅棋醫師團隊鑑定時說謊，謊稱照顧剴剴期間，沒注意到他身上有瘀傷，劉女啜泣說：「當時就是不敢面對。」、「我一直沒有勇氣面對，內心的愧疚、自責一直存在，沒有遞減只有遞增」。

劉彩萱並在法庭最後陳述爆哭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我對不起家屬，對不起A童(剴剴)，我對不起社會大眾，我會勇敢承擔我所有錯誤，坦誠面對所有刑罰，對不起。」對於檢察官建請國民法官判處無期徒刑，劉彩萱透過律師請求輕判16年到1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