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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大醫作證哭了！「剴剴疑遭性虐」全身42處傷 淚嘆「好痛」全場哭成一片
【記者丁牧群／台北報導】台北地院今天審理1歲剴剴遭惡保母劉彩萱、劉若琳虐死案，上午由法醫許倬憲還原剴剴解剖過程和死因，下午則由台大兒童醫院兒童胸腔加護科主任呂立醫師說明鑑定結果，呂立說明剴剴全身共有42處傷勢為虐待造成且大力、反覆造成，嘴疑遭塞硬物、鼻孔疑遭貼東西、頸部疑被勒住，左肩胛骨骨折。他並對於剴剴生殖器有深度撕裂傷的新舊傷勢，研判「高度懷疑遭到性虐待」，呂醫師不忍地說：「好痛，真的好痛。」並在看到法庭秀出劉彩萱拍攝的剴剴照，啜泣批「殘忍、虐待」，「這是保護孩子的方法嗎」？
台大醫呂立說明鑑定結果
下午庭訊由台大兒童醫院兒童胸腔加護科主任呂立醫師說明鑑定結果，呂立現為台大醫院兒少保護中心主任，該團隊專業經驗豐富，曾研判、鑑定396名受虐待兒少的傷勢，包括此案接受地檢署、法院委託，鑑定剴剴的傷勢是否為虐待造成。
呂立首先說明，國際上對於「兒少虐待」分為4類，包括身體虐待、性虐待、精神虐待、疏忽或不當照顧，而瘀傷是最常見的虐待傷害，成因是軟組織被2個硬物體鈍力擠壓，導致血管破裂出血，積血在組織中形成。
此外，故意施加外力的的瘀傷，通常發生在面頰、腹部、腰側面、屁股、大腿等處，與跌倒等意外的瘀傷位置不同，若身體不同區域有多處瘀傷，不會是單一撞擊造成，可能是反覆毆打。
剴剴全身頭臉、軀幹42處遭虐受傷 遭綑綁、勒住、塞硬物
針對凱凱的傷勢，呂立指出，剴剴過世時1歲10月大，全身軀幹、耳朵、頭臉等處「共有42處傷勢為虐待造成，而且是過世前一個月密集造成」，還來不及癒合，剴剴的傷勢幾乎遍及全身，兩側頭部、額部大片瘀傷，最大的一塊有7x3公分，是大力且反覆施虐造成，雙耳也有擦瘀傷、掐痕，也是非常用力造成，耳背也有虐待型傷勢。
至於剴剴右臉頰瘀傷，呂醫師認為可能是綑綁等原因導致，兩側眼眶瘀傷不是跌倒造成，兩側頭頂頭皮大片出血，後腦枕部、嘴唇有瘀傷、左嘴角裂傷、下門牙缺牙，牙齦上方也受傷，口腔內的唇繫帶受傷，疑遭硬物塞嘴造成，鼻孔邊緣明顯嚴重受傷，疑因曾經貼東西造成，而頸部瘀傷有兩處，是被物體勒住或貼住造成，剴剴左肩胛骨骨折，也是虐待傷害。
剴剴頸部刮痕疑遭劉若琳造成，對此，呂醫師說若是指甲刮傷造成，也並非合格保母應有的行為，保母應該修剪指甲，避免刮傷幼童。
高度懷疑剴剴遭性虐待 醫嘆：好痛
呂醫師指出，剴剴的指甲雖未被拔掉，但指甲蓋、指溝有受傷，肚子右下腹部的瘀傷，必須用力掐、捏捶打才會造成。
生殖器部分，呂醫師認為有深度撕裂傷的新舊傷勢，導致陰囊皺褶變少，「高度懷疑遭到性虐待」。說到這裡，呂醫師不忍地說：「好痛，真的好痛。」
至於剴剴陰囊顏色較深，呂醫師認為並非罕見，不能因為陰囊顏色深就推論受虐，此外，凱凱的生殖器沒有受到燙傷。
下門牙3顆斷裂1顆脫落 不可能磨牙脫落
另外，剴剴的下門牙有3顆斷裂，1顆脫落，呂醫師研判斷牙已經發生一段時間，並非死前造成。至於凱凱有沒有磨牙，呂醫師表示剴剴的上下牙齒沒有「對磨」痕跡，因此凱凱沒有磨牙現象，「我看過幾萬個孩子，從沒見過磨牙會磨到牙齒脫落，如過有的話，可以去發表醫學論文」。
呂醫師強調，以上說明的身體虐待，其實也是精神虐待。
醫當庭淚崩 全場哭成一片
呂醫師也依據剴剴的生活照，說明他的判斷，當庭螢幕秀出剴剴2023年9月17日凌晨由劉彩萱拍攝的多張照片時，呂醫師突然落淚哽咽說：「殘忍、虐待，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手腳被綁住，有沒有想過小朋友被綁住，如何上廁所，從額頭到眼睛也被包住...。」
審判長見到呂醫師情緒激動，問他要不要休息一下，但呂醫師繼續啜泣說。「這是保護孩子的方法嗎？讓孩子不要受傷的方法嗎？他被綁多久？光是照片顯示就從凌晨一點綁到五點，已經四個小時了。」、「他能逃離嗎？沒辦法，最後就是解脫了。」
法庭內多名旁聽民眾也難過得紛紛捂嘴拭淚，哭成一片。
呂醫師的鑑定結論為，剴剴身形瘦弱，遭受長期裸體、綑綁對待，被餵食冰冷泥狀物，他的年紀應可吃固體食物，疑因下門牙掉4顆，所以保母才餵食泥狀物，此外，剴剴吃不新鮮廚餘、燒焦物，保母僅給少量餐食，符合嚴重照顧疏忽、庇護疏忽、嚴重營養疏忽情節。
另外，剴剴全身傷勢無任何就醫記錄或處理跡象，符合照顧疏忽，瀕死時延遲就醫，符合嚴重醫療疏忽。
呂醫師當庭感嘆：「我想，孩子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被這樣對待，為什麼？一張張身體傷勢照片，訴說孩子所經歷的不當對待之後，遺留下來的傷勢、傷痕遺跡。」
呂立：他最後3個月一定非常痛苦
檢察官問呂醫師，能否區分剴剴的42處傷勢發生時間，哪些是一個月內或三日內造成，呂醫師表示有困難，只能說剴剴身上有些舊傷，紅腫的是新傷，無法判斷發生時間，但依據相關照片等事證，「傷勢發生大量集中在2023年9月間」。
呂醫師還表示，剴剴頭部傷勢不是因為自己撞擊，屁股傷勢也不是自己向後跌倒造成，他生殖器裂傷有曾經出血、結痂跡象，不可能是剴剴「自抓」導致，疑為其他外力造成，且剴剴1歲8個月時開始有生長遲滯現象，「非常瘦，皮下脂肪非常少」。
相較許倬憲法醫的鑑定結果，呂立表示與他的認定大致相符，剴剴是血溶性休克，不同的見解是，許法醫認定剴剴肺炎、營養不良是間接死因，但呂醫師認為營養不良與死亡有高度因果關係，不過，剴剴的肺炎症狀輕微，並無呼吸困難引起缺氧，呂醫師認為並非死因，呂立表示，剴剴遭受身體虐待、精神虐待、不當照顧，情節非常嚴重，有些虐待可能沒造成傷勢，「他最後3個月生命非常痛苦，他一定覺得好害怕、好不舒服，但沒有人救他，這是教科書級的案例，更嚴重的應該只有幼童王昊案」。
劉彩萱、劉若琳的律師對於呂立的證詞，並未提出任何反詰問。劉彩萱、劉若琳聽到醫師說明剴剴傷勢過程，也毫無反應。
2歲男童王昊被虐死案發生在2011年，他慘遭毒販劉金龍等人灌餵毒品，還以燒紅鐵釘燙腳底、鐵鎚打鼻樑及四肢、尖嘴鉗拔指甲，法院一度判劉金龍死刑，3共犯無期徒刑，但最高法院最後改判劉男30年徒刑，3共犯20年至9年徒刑不等定讞。
剴剴會講5字髒話？ 醫師存疑
劉彩萱的兒子上周出庭時，證稱聽過剴剴說五字經髒話，陪席法官今天問醫師呂立的意見，呂醫師說，剴剴這樣1歲多幼童的語言發展，「講五字髒話，太長，一個字的髒話，有可能」。
另外，針對剴剴在劉彩萱家中的影照，呂醫師指出剴剴表情看起來害怕、恐懼，與身旁另名幼童明顯對比，另名幼童盯著玩具，剴剴卻看著拍照者，看似徵詢：「我可以玩嗎？等下會被處罰嗎？」影照中剴剴的眼神像受過創傷的孩子。
審判長對於剴剴的下門牙有1顆脫落、3顆斷掉，詢問呂醫師意見，呂醫師說，要用老虎鉗或湯匙順著牙齒生長方向去橇，才會整顆脫落；牙齒斷掉則須很大的橫向外力造成，但此案並無證據能證明有這些情況。
庭訊於下午5時許結束，劉彩萱、劉若琳姊妹今在法庭內都沒有機會發言，傍晚上囚車時依然以衣帽遮臉，台北地院寶慶院區外有數十名民眾舉抗議標語，對囚車怒吼：「保母殺人，絕不寬貸。」
此案明天上午將由台大醫院精神醫學部醫師邱彥南作證，說明剴剴精神受虐的狀況，下午進行證據調查程序，由檢辯雙方詰問劉彩萱、劉若琳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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