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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精選｜黃仁勳翻轉禁令輝達H20晶片仍多舛 美放行卻迎中國拒用
【編譯張翠蘭／綜合外電】美國人工智慧（AI）晶片大廠輝達（NVIDIA）專為中國市場打造的降規版H20晶片，在獲得出口解禁後已收到至少70萬枚訂單，經過多日延宕，近期終於獲得美國商務部開始核發出口許可證。然而變數再次出現，除了傳出必須上繳15%營業收入，中國當局也陸續約談一些公司並勸退使用H20晶片，尤其是政府相關用途。輝達重新進入中國市場的道路似乎在國內外同時受到重重障礙，不過產業分析師一致認為，中國企業仍然對輝達的晶片垂涎三尺。
輝達在美籍台裔執行長黃仁勳奔走致力挽回在中國市場數十億甚至上百億美元營收之際，輝達和另一家大廠超微半導體公司（AMD）近期都獲得華府批准，恢復向中國銷售低階版AI晶片，但條件是必須讓美國政府「抽成」15%的相關收入。
這項最新舉措頗具爭議且在法律實務上存在疑義。分析指出，這可能導致美國政府尋找新方式，要求向企業欲跟其他國家進行商業活動就必須上繳特定費用。
然而即使說服川普團隊放行，輝達仍面臨新挑戰，其中國客戶正受到北京當局勸退的壓力。知情人士透露，中國官方最近幾周已向國內企業發出通知，勸阻避免把輝達H20晶片用於政府或國家安全相關工作。
對此，輝達強調其晶片中沒有後門、終止開關和監控軟體，並稱「這些絕不是構建可信系統的方式，也永遠不會是。」
自今年4月以來，輝達銷售H20晶片給中國之路宛如雲霄飛車般起伏波折，以下綜整事件始末。
H20晶片是什麼？為何突然遭禁售
共和黨籍川普第一任政府和民主黨籍拜登政府都限制向中國出口先進晶片，試圖阻礙北京在AI和國防領域的發展。拜登時期於2023年底限制高階AI晶片出口中國，輝達為此特別為中國市場設計了降規版H20晶片，以符合出口管制，並於2024年開始對中國銷售。
但今年4月14日，輝達獲川普今年重新入主白宮後的第二任政府通知，H20晶片需要取得許可證才能「無限期」向中國出口，以免「所涵蓋產品可能被用於或轉移到中國的超級電腦」；此舉等同限制該款晶片出口。
針對此政策變更，輝達表示，將在第1季財報認列與H20系列相關的「庫存、採購承諾和相關儲備」，金額約55億美元（約1649.3億元台幣）。
後來輝達5月改口，稱由於部分材料得以重複使用，第一季因H20出口限制而產生的實際費用比預期少了10億美元（約299億元台幣）。
黃仁勳二度赴白宮傳出好消息
今年7月10日，黃仁勳於北京訪問之前特地前往白宮拜會川普，會後表示已向美國政府提交申請，恢復向中國銷售H20晶片，並獲得承諾將很快獲得許可。
而川普也在數天後宣布，為推進與中國的貿易緩和措施，同意讓中國取得H20晶片。
然而到了8月，卻遲遲未見許可證核發下來，讓輝達備感挫折。知情人士指出，黃仁勳8月6日再訪白宮，與川普會晤。2天後就傳出好消息，商務部開始核發出口許可證，為輝達重新進入中國市場掃除了重大障礙。
據知情人士透露，自川普政府7月份放寬對H20晶片的出口管制以來，中國主要科技公司已訂購至少70萬枚該晶片，強勁的需求促使輝達改變計劃，與代工商安排產能生產新的H20晶片以滿足需求。輝達最初計劃僅使用現有庫存來完成訂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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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上繳15%分成
此外，超微也獲得批准，恢復向中國銷售低階AI晶片。但此時卻傳出，先決條件是輝達和超微都必須向美國政府支付15%的相關收入分成。
對此，輝達發表聲明表示「遵守美國政府為我們參與全球市場制定的規則。」《華爾街日報》分析指，面對要付費獲得長期進入對公司相當重要市場的資格或是選擇退出，黃仁勳抉擇讓政府抽成。
據悉，川普原先要求輝達上繳20%營收，但黃仁勳說服其減至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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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博估算，根據輝達公開的數據，第一季向中國銷售價值55億美元（約1650.5億元台幣）的產品，約佔總銷售額的13%；其中受到川普新稅收影響的晶片約佔80%，金額略低於50億美元（約15000億元台幣）。這意味著輝達每季可能會需要向財政部繳納約7億美元（約210億元台幣）。
這筆金額雖不是小數目，但對於一家每季獲利高達200億美元（約6001.6億元台幣）、銷售額也維持類似成長速度的公司來說，這筆稅款幾乎不算什麼。股市分析機構Blue Chip Daily創辦人譚塔瑞利（Larry Tentarelli）表示，「中國市場並非輝達收入的最大組成部分，只能算是個減速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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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華爾街日報》也指，這項不同尋常的「付費參與」（pay-to-play）強制要求，在川普提出之前並未經過白宮科技政策人員的審查，預料將面臨法律和安全方面的質疑。
川普政府官員對此做法提供辯護，稱將可為美國政府創造收入，財政部長貝森特還稱，此方案之後可能會擴展到其他行業。美國智庫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高級研究員赫夫鮑爾（Gary Hufbauer）向彭博表示，擴大範圍的可能性「令人匪夷所思且非同尋常」，這可能意味所有產品都需要出口許可證和讓政府抽成的費用。更有分析指，這將成為另一種出口稅。
中國施壓拒用
然而就在H20獲美政府解禁之際，中國表達對H20晶片可能被安裝「後門」的憂慮，7月底更約談輝達在中國的代表並要求說明與證明安全風險資料。儘管輝達數度澄清，其「晶片不存在後門、終止開關和監控軟體」，但仍傳出中國當局已敦促國內企業避免使用H20晶片，對於輝達重返中國市場帶來了困難。
知情人士透露，中國相關部門過去幾周已向一些企業發出通知，勸阻使用H20晶片，尤其強烈禁止國有企業或私人公司將H20晶片用於任何與政府或國家安全相關的工作。
據悉，中國政府已要求輝達在恢復H20晶片發貨前接受網路安全審查，並已告知電商阿里巴巴（Alibaba）和短影音平台TikTok母公司字節跳動（ByteDance）等輝達在中國最大的客戶，在輝達通過該審查前不要購買H20晶片。
輝達強調其晶片不存在後門風險，「H20不是軍用品，也不用於政府基礎設施」。
知情人士表示，中國當局這些舉措不構成對H20晶片的徹底禁令。但彭博分析，國家安全政策長期以來被視為不可談判，儘管川普政府一再展示其有能力把出口管制政策徹底轉化為國庫進帳，北京最新立場仍可能打壞川普的如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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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解析：中國晶片尚難取代
儘管如此，產業分析師普遍認為，中國企業仍然對H20晶片垂涎三尺，因為該款晶片在某些關鍵的AI應用中表現相當出色。美國總統川普11日表示，儘管認為該處理器「已經過時」，但「在亞洲國家仍然有市場」。
羅森布拉特證券分析師卡西迪（Kevin Cassidy）預計輝達晶片在中國的銷售不會受到影響，因為「中國企業會希望使用最好的晶片」。目前市場上，輝達和超微的晶片仍優於中國本土的替代品。
同時，中國也尚未準備好轉向國產半導體。投資機構瑞士隆奧（Lombard Odier）駐新加坡的高級宏觀策略師李霍民（Homin Lee）說：「中國國產晶片品質正在快速提升，但在特定運算需求上，可能仍不如中國AI產業所期望的多功能性」，因此預期中國對輝達和超微的晶片會有「強勁」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