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女童被強擄｜我們能做什麼？不只雞婆 必知的「減述制度」
【記者盧麗蓮／綜合報導】桃園一名國小女童遭男子當街強擄，27秒淒厲的求救影片令人心痛，尤其片中曾有數輛汽機車和行人經過，卻未有人立刻有所反應，最後是被附近一名熱心婦人救下後報警。這起事件讓時代力量主席王婉諭格外有感觸，回憶2016年「小燈泡事件」時，也曾看到一輛輛車停下，以為是救援希望，卻一次次幻滅，她呼籲大家當「雞婆的人」，並重申「減述制度」之重要。
「那一天，我奮力抓住兇手大喊呼救，眼睜睜看到一輛又一輛車，減緩速度，再加速通過。我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跌落，當下的無助，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2016年3月，王婉諭帶著年僅3歲的女兒「小燈泡」，行經北市內湖區捷運站附近時，遭王景玉攻擊，小燈泡遭砍23刀喪命。
王婉諭曾回憶，當時小燈泡的三輪車卡在騎樓台階上，她以為王景玉是來幫忙，還喊「不用不用」，接著卻看到血，她護女心切抓住王景玉，大聲求救，「我感覺有些車經過，慢下來，然後就開走了，我當下感覺到冷漠，冷漠的味道。」
「當雞婆的人吧！」
「我希望大家都能當一個雞婆的人。」王婉諭說，她也曾經也是個不敢伸手救援的人，但在小燈泡事件後，只要聽見孩子的哭聲、叫聲、呼喊的聲音，一定會停下腳步，試圖關心詢問，發生什麼事了。「我們都不希望事情發生，因為我們永遠不知道，會不會在哪個時候，他需要我們的即時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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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求救嗎？
桃園女童遭擄，過程讓人心痛，更突顯身體自主權和話語權的重要性。
王婉諭認為，大人沒辦法無時無刻陪在孩子身邊，只能盡量培養孩子對身體界線的自覺。她總是告訴孩子，任何人要碰觸身體，都要經過同意，別人沒有權利，隨意碰觸你的身體，包括爸爸媽媽。「所以我選擇不用打罵體罰的方式來教育孩子，因為打罵體罰，會剝奪孩子對於身體自主性，小孩會習慣別人可以踩踏他的身體界線，失去應有的警覺，或是反應得比較緩慢甚至猶豫。」
王婉諭回憶，念小學時，曾有朋友在放學門口被強行拖走，幸運地在拉扯的過程中掙脫而出。事後大人問他，為什麼不呼救？朋友說，覺得不好意思，因為大人總告訴小孩子，不要講話、不要哭喊，即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大人也會告訴你沒禮貌、不可以這樣講。「所以，一定要再三告訴孩子，你的感覺很重要，你的需求很重要。」
「然而憾事就是發生了，我們可以怎麼做？和孩子聊聊吧！」
我們可以做什麼？
王婉諭表示，與其日夜擔心的告訴孩子，這個社會有多危險、陌生人有多可怕，不如在一次次的事件後跟孩子講講發生了什麼事？很多父母對現在的社會充滿不安，但叨叨絮絮的提醒孩子，反而可能增加孩子的恐懼。建議可以事件後跟孩子聊聊，發生了什麼事，如果遇到了，當下可以怎麼做？然後，陪著孩子在心中，演練一次遇到突發事件時可以怎麼應變。
當然，也不要忘記肯定這個孩子的勇敢，鼓勵孩子也要勇敢。也希望爸媽與師長，要持續留意當事孩子的狀況。如果有情緒不穩、行為異常，要能理解他才剛經歷了一場很驚悚的事情。就是只是短暫的幾秒，但那可能像是一世紀那麼漫長的無助，此刻的她，需要你們的理解與陪伴。
「減述制度」啟動
王婉諭表示，這個重要的措施，是指性侵害被害人減少重複陳述作業。如果是未滿18歲、或心智障礙身分的性侵被害人，只要經過社工評估，就可以進入減少重複陳述的程序。也就是說，制度設計上，希望檢察官及警察能夠共同訊問，讓被害人不需要在警察及檢察官面前多次陳述。
這個制度已發展了20年，然而2021年依照王婉諭所得到的衛生福利部統計資料可知，兒少性侵案件，其實只有約3成會進入減述程序。她期待有一天，不只是兒少性侵，而是兒少不當處遇的案件，都能啟動減述流程，對每一個孩子來說，一次次的敘述這些可怕的過程，要講出口，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何謂「減述」
台北市政府警察局婦幼警察隊指出，「性侵害案件減少被害人重複陳述作業」是一個專業整合的作業流程，為了保護被害者日後上法庭能減少重複陳述相同案情的次數，結合警察、醫療、社工人員和檢察官提供被害人完整的服務。
被害人在偵訊過程中，將以錄影、錄音方式保存筆錄製作過程，並請檢察官於電話線上或透過影像傳真或親自至現場指揮辦案。檢察官及法官在日後開庭時，在必要狀況下會先行勘驗錄影帶，儘量避免要求重複陳述相同案情，使被害者不必一再回想過程而覺得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