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AI取代不了的「燈塔守」 從小喜歡孤獨感的他如魚得水
【記者陳怡文/台北報導】你耐得住寂寞嗎?沒水沒電,茫茫大海之中只有一個人,甚至連吃的都要海裡抓、在地養,這樣的工作你能堅持多久,而這正是燈塔守的日常,燈塔的存在有如黑暗空間中的一盞明燈,指引船隻避險,開關燈只是基礎,還需身懷十八般武藝,如水電、修繕、油漆等樣樣都要通,這一切就為糊口飯吃。
隨時代進步,工作選擇多,燈塔守也面臨人員衰老減少困境,最近一次招考已是2019年,航港局近年推動燈塔自動化減少人力,但有些工作AI仍無法取代,如環境維護、排除遊客狀況等,未來將朝向行政院推動的非核心業務人力委外。
航港局航安組組長沈淑賢娓娓道來,燈塔為駐航設施,早期科技不發達,船舶航行在海上,會有一些如險礁等危險地形,尤其夜間黑茫茫一片,透過燈塔發光提醒船隻避險,在清末時即有兼做簡易氣象觀測業務,有設施就必須維管,人進駐在燈塔裡,由於燈塔隨時要運作,維管燈塔的工作人員包含主任管理員及技工,外界多半稱呼他們為「燈塔守」。
台灣目前有36座燈塔,目前開放21個園區供民眾前往,沈淑賢說,最古老為澎湖漁翁島1778年建造,當時就有燈塔守,而燈塔建立溯源回歸到清朝戰敗,八國聯軍割地賠款,當時沒有這麼多賠款金額,國外稱可幫忙設置燈塔並收取一些航行費用,就是用這個費用做為割地賠款,所以燈塔最早的管理者全都是外國人,僅少部分本國籍人都是沒任何職務,做簡單的打雜工。
燈塔早期為煤油燈,怕燈熄滅或突發狀況,要定期去點燈,且因物資缺乏,燈塔內的食衣住行都要自理,現在燈塔運作科技化,雖部分燈塔因設備老舊仍需人工開關燈,但多數設定冬令、夏令時間,透過馬達自動帶動LED等燈泡起動,日出關燈,以前燈塔對外交通不便,現在相對之下較便捷一些。
目前針對開放燈塔,除了進行燈塔維護管理,還要進行除草、清潔等環境維護,並排除參觀遊客的狀況,運作中的設施24小時都要有人,輪三班、一班8小時,如果是夜間或晨間要配合去開關燈等動作,有一些還需監管港口的燈竿,需定期巡檢,燈塔設施臨時有狀況及時去做修復。
由於員工人數少,一個班就是一人,有些燈塔配有燈塔主任(正常上下班時間),夜間、晨間原則上各個燈塔目前都是一個人;近年AI議題盛行,沈淑賢也說,現在推動燈塔自動化,人員衰老減少,早期生活困苦有工作可以糊口,即便條件狀況差還是可以忍耐,現在很多人會挑選工作,而這工作遺世獨立、又很孤寂的,人力對這行業是蠻大的困境,因此這幾年也思考燈塔自動化,針對開關燈透過自動化減少人力,但有些仍是無法透過AI科技,如環境維護、儲藏、開放燈塔臨時狀況。
燈塔守最辛苦、危險處?沈淑賢說,早期燈塔業務都是自己來,如燈塔水電土木修繕及油漆等,通通要自己來,無論是颳風下雨冒險點燈,或是高空油漆修繕都具有很高的危險性,有些燈桿在港口,但也可能在海中的一個小礁石上,要搭船、登島、看潮汐是有相當程度的危險;現今法規完善,包含油漆、房建物修復等涉及高空作業等工作,便會委由專業廠商來協助。
2013年業務才從海關移到航港局,目前航港局已無招考燈塔守,因該工作單調無聊,再加上很多業務可透過科技,希望透過科技管理減少人力,最近也是最後一次的公開招考為2019年,針對無法AI取代,這些不見得要燈塔守才能做,國外有很多相關業務是委外的,行政院也推動非核心業務透過人力委外,後續慢慢朝向這方向去做。
召考沒有限定,但最主要要讓燈塔能夠運作,涉及的專業為電力電學,也是筆試考試內書,體能則是指定時間的爬高測驗,雖然末代考試有2位女生來報考,但過往至今從未有過女性燈塔守,有些人來報考是因喜歡工作單調,下了班就去釣魚,這樣的生活很自在,也有人從小喜歡孤獨,很喜歡這份工作。
早期海關管理時期,給各燈塔的資源又更少 ,不會去做徵才限制,因吃都成問題了,要吃的東西自己就去海裡捕撈,或自己養羊、養雞,早期都是一整個家庭住在燈塔,有廚房、房間、養殖牲畜的空間,以前有傳統,有人要調離就會殺一隻羊慶祝。
沈淑賢表示,燈塔中守備最艱辛就屬彭佳嶼燈塔,因物資條件差,現在因有交通船,但從基隆開過去也要3個小時,因島上什麼都沒有,所以一次要帶2週的食物,即便有網路訊號也不好,沒有電都靠發電機,每次送物資還要送油去,要把資源用在最有效的地方,白天都不能用,晚上5時至隔天早上7時才給電。
沈淑賢早期聽聞,要看這個人適不適合這個職業,就是一招考進來就把所有人全部丟去彭佳嶼,待得過2個月,最差最壞的狀況都適應了,代表可適任這個工作,就有彭家嶼的同仁分享,連用水都是收集雨水,但貧困到每天只能吃龍蝦;本島的燈塔現在都算便利,但有些太偏遠,還是可以住在裡面,現在家屬不能住了,以前是2年輪調一次,現在盡量採用在地人意願、住所做分配。
燈塔主任皆為經國家考試及格的正職公務人員,薪資都是依照其銓敘職等及俸點核發薪資,有些離島燈塔會再加上地域加給;但燈塔守是技工屬最廣義的公務員,他們是依法令從事於公務,但薪資採用勞保計算,約在3萬7至5萬6不等,同樣也有包含離島地域加給。
富貴角每年都會有懸日吸引攝影愛好者,就有民眾反應燈亮配合懸日畫面會更美,航港局傾聽民意,如夏令開燈時間6時半,但懸日為6時5分,就會配合在6時就開燈。